“我們總是繞啊繞，繞啊繞，繞幾千里也望向歸途……”聞歌潸然，世界上最美的路都不及回家的路。

時隔三年再次踏上回家的路途，歷經16個小時近1000多公里的路終于回到了故鄉。故鄉的云，故鄉的風，故鄉的土地，一切都顯得那么親切。一路上都被它的美吸引著，也勾起了我兒時許多回憶。車終于停在了日思夜想的家門口，母親早已在門口守望，看到我們回家，母親小跑迎接，臉上笑開了花。許久未見，母親的皺紋更滿了。母親忙著給我們準備飯菜，短暫的寒暄后就去廚房忙碌了，追著母親忙前忙后的身影，我也隨母親來到廚房幫忙添柴，端詳著母親的手，發現母親的手滿是褶皺，家里每天最早起來，最后收尾的總是這雙操勞不停的雙手。母親的手被生活磨得像件藝術品，靈巧且耐用。母親一會兒就為我們準備了一大桌子菜，都是我小時候最愛吃的，有黃燦燦的雞蛋肉餃，圓滾滾的豆腐肉丸子，香甜粉糯的蓮藕排骨湯……兒時的味道沁人心脾。

在等待父親回家的閑暇時光，我從裝滿愛的行李箱中拿出給母親買的羽絨服，柿餅，蜜柚，雞蛋糕……都是母親喜歡吃的，母親特別開心。母親的笑容讓我感覺回到了童年時光，小時候家里置辦年貨都是母親一人操勞，那時候零食很少，但母親總是不辭辛苦地為我們準備。不久，父親回來了，看到父親的那一刻，感覺就像一場罕見的大雪，只下在了父親頭上，父親愈發滄桑，曾幾何時，滄桑的老父親也曾是白馬少年。小時候，眼中的父親無所不能，其實他只是偽裝得很好的“超人”，當我們長大，父親老去，再也無法掩藏脆弱時刻，這才理解父親的難處。父親最近幾度去醫院看病治療，雖然個性還是一樣樂觀，但身體不像從前硬朗了。最近一直操心父親的健康，看到父親一天天消瘦下去，真是令人心痛難言。由于在外地上班，一年難得回家一趟，有時也頗為自己不能孝養父親而感到無限愧疚，我能給父母的實在太少了，這也是我常深自懺悔的。

傍晚時分，一家人終于整整齊齊地聚在一起吃飯了，人間最美的煙火應該就是團聚。家人閑坐，燈火可親的時光是人生中最幸福的事。晚來天欲雪，故鄉的冬天非常寒冷，但母親的房間卻格外溫暖。躺在母親曬得暖暖的被子里，聊著家常瑣碎，母親好像總有說不完的話，感覺要把積攢三年的話都說給我聽。聽著母親的講述，突然發現我讀懂母親時，母親已不再年輕。在生活里一直甘當配角的母親，原來也有詩與遠方，只不過被柴米油鹽，鍋碗瓢盆給腌漬了。想著自己還從未陪伴母親旅行過，真是懊悔自己這些年在忙些什么，往后一定要把握機會陪伴母親走走。說著笑著哭著，我們都在香甜的夢中安然入睡………

知道我第三天早上就要離開，第二天下午母親騎著電動車帶著我來到自家的蔬菜大棚，讓我站在田埂上不要進去，說：“很多泥巴”。靜謐的小徑上，小麥苗碧綠成茵，還記得小時候經常陪父母在地里干活的場景，歷歷在目……母親摘了很多蔬菜回來，說：“今年種的蔬菜不值錢，沒賣上好價格，但都是辛辛苦苦種出來的，很嫩很甜，你們城里吃不到這么好吃的蔬菜，城里買啥都要花錢，能省則省。”聽完母親的話淚奔了，母親的愛既簡單又純粹。對于離家返程的人來說，父母恨不得將全世界都塞進我們的行李箱。后背箱再大也裝不盡父母的愛，一點一滴都是無盡的牽掛。

第三天早上，早早吃完飯本來打算8點就出發的，但總感覺有什么事沒做一樣，望著父母，望著家尋來尋去，我知道心里是不舍，想陪父母多呆一會，最后與父母拍了張近20年都沒拍過的合影，希望以后年年都能與父母拍一張。帶著沉甸甸的牽掛，滿滿的愛和心意，車子啟程的那一刻，6歲的兒子對我說，外婆流淚了。我知道母親的不舍，強忍著淚水沒看。“一看腸一段，好去莫回頭”……

無論回家還是離家，腳下的路都有別樣的風景，愿把來年的奮力追逐和不辭辛苦變成下一次的歸途。

文/圖：珠海公司 馬云琴